沉浮若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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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王冠之重】第十六章 朝堂之上的坑(三)

下了朝,卓起连看都没看萧子歌一眼便往大殿外面走。

“师父。”萧子歌紧走几步追上卓起,在身后唤了声,卓起却连头都没回。

“师父您等等我。”萧子歌又快走几步拦在卓起面前,卓起这才将脚步停了下来。

“王爷别叫这么大声,被人听到了,会让王爷没面子,在这皇宫里,只有君臣,没有师徒。”卓起冷冷地回了句。

听师父这么说,萧子歌的心一阵一阵地痛着,这种感觉比打他一顿还要难受几十倍。

“王爷,关于安穆炎的案子,臣尚有几件事情想要请教,可否借一步说话。”萧子歌正愣着,忽然听见有人和自己说话。

“哦,好。”萧子歌应下,安穆炎的案子,皇上很重视,萧子歌自然也不敢怠慢。

这一聊便聊到了下午,萧子歌一边走在回府的路上,一边想着回家怎么向师父解释,不过,他自己心里也没底,这次的祸好像闯得有点大,他还从来没有和师父在人前起过这么大的争执,这次不仅让师父丢了面子,还把师父关在家里抄佛经,估计这会师父肯定是一肚子气。

刚进院门,司徒轩便迎了出来,“你们今天上朝到底发生什么了啊,卓起怎么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,午饭也不出来吃,说是什么,你把他关起来的?”

“额......是。”萧子歌也不知道怎么解释,想想师父跟司徒轩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,一定是火冒三丈的。

“啊?还真是啊!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大本事,一直以为只有他欺负你的份儿,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。不过到底是为什么呀?”司徒轩这话是真心在夸萧子歌,可是萧子歌却不这么认为。

“司徒将军,您别挖苦我了。是刚刚在朝上,我顶撞了师父几句。”萧子歌低着头,心里够乱了,司徒轩还跑出来添乱。

“哈哈,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,在朝上哪是你顶撞他,那是他顶撞你。关得好,让他自己在屋里待几天吧,看着他整天一副神气的样子就欠抽,这回咱们也报报仇。”司徒轩拍了拍萧子歌的肩膀,大笑着说道。

“我还是去看看吧。”萧子歌低着头说道。司徒轩这馊主意典型的火上浇油。

“嘿!你这没出息的孩子,懒得管你,他发火了我可不救你啊。”司徒轩看着萧子歌的背影,一番恨铁不成钢的模样。

卓起自从回来就在书房里抄佛经,这么长时间过去已经写了几十页了。听见萧子歌进来的声音,他头也没抬,依然低头写着。

“师父。”萧子歌轻轻唤了声。可是卓起像是没听见一样,依旧干着自己的事情。

等了片刻,萧子歌见卓起不说话,又喊了声,“师父。”

卓起依然不搭话,旁若无人,萧子歌又凑近了些,试探着问道,“师父还生气呢?”

“是。”卓起冷冷地把萧子歌的话噎了回去,手上还继续写着。

“师父您别写了,剩下的子歌来写,要不您去歇会儿?”萧子歌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,师父这么冷淡,还真的不如直接骂他一顿。

卓起终于停了下来,仰头看着萧子歌不冷不热地说道,“你回去歇着吧,这是王爷的提议,皇上亲自下旨,我怎么敢假手于人?”

“师父,我错了。”萧子歌低着头,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
“不,你没错。你刚刚在朝堂上说的话句句在理,哪错了?”卓起面上没有任何表情,看不出喜怒。

本来就是句句在理啊,明明是有人给我挖好的坑,我当然不能跳,是师父偏要跳。萧子歌低着头腹诽道。

见萧子歌不说话,卓起大概知道了徒弟的心思,“你心里是在想明明就没错,是师父非要往坑里跳,现在的下场也是自作自受是吧?”

“不不不,没有。”萧子歌赶紧否认,这个时候如果说这种话,师父会伤心的,“让师父受委屈了,就是子歌错了。”

卓起摆手,语气和善了不少,“坐下说。”

萧子歌摇摇头,看看现在这气氛,还是别坐了,“不了,我还是站着吧。”

“你喜欢站着就站着吧!”说罢,卓起也不再搭理萧子歌,又拿起笔低下头写字。

萧子歌愣了愣,呆呆地站了许久,见师父也不说话,又试探着解释道,“师父,我......我真的不是有心让师父受委屈,只是当时的情况,如果我态度不强硬些,压不住那些人啊。母妃的生祭,看似小事,实则是有人小题大做别有用心,师父一定看得出来。”

“是啊,我当然看得出来,不过,明知这是个坑我也不得不跳啊。这个坑挖得太高明,我们跳了,自然惹祸上身,我们不跳,前朝旧臣会说我们忘恩负义,最终的下场很可能是众叛亲离。我终究是前朝的人,在这朝堂上再有权势,根也是在前朝的。面子丢了能挣回来,人心丢了就回不来了。”卓起顿了顿,“不过,幸好你聪明,这坑师父能跳,你不能跳,师父跳了,最多是心念旧主,皇上不高兴了除了训斥一顿也说不出什么,你若是跳了那就很可能被说成想要光复前朝势力甚至结党了。所以,这出戏这么演,是最好的结果了。有惊无险呐。”

萧子歌听着师父这般耐心地解释,终于明白了师父为何在朝上如此反常,这一句有惊无险,真的是有惊无险啊,不过,师父刚刚说自己聪明,好像字里行间里都是在夸赞,看样子这件事情做得师父是很满意的。

想到这里,萧子歌的心也终于没有那么紧张了,“子歌明白了,也幸好师父机智,想得周到。所以,师父不生气了?”

萧子歌抬起头偷眼观察着卓起的脸色。

“夸我也没用,还是生气!”卓起冷冷地回了句。

......

萧子歌顿时觉得满脸黑线,“可是......我真的是不得已如此的,如果不在朝上演一出杀鸡儆猴,恐怕这事情越闹越大。”

“杀鸡儆猴?”卓起瞪了萧子歌一眼。

“额......不不不,师父,我......”萧子歌忽然意识到这词用得不太恰当,可是也确实如此,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了。

“我就气你把我当成鸡,再有下次我要当猴子。”卓起一本正经地说道。

“是,下次一定让师父当猴子。”萧子歌又紧张又被师父弄得哭笑不得,思维已经有点错乱了,“额.....不是,不会有下次了。”

“我不管有没有下次,反正这次我生气了。”卓起却闹起了小孩子脾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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